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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释修】棋逢

阅前须知:

去年夏天一个雨夜写完,一直没有发。

如果没有新剧情,大概这就是本号最后一篇了。

一直以来写得都比较烂,夹带了很多自己的理解,感谢包容。

谢谢所有喜欢过我关于这对cp文字的朋友,那么,有缘再见。



善见城很少下雨,今夜却骤雨无边,雷霆轰鸣。


闪亮的白光短暂照亮帝释天的脸颊,下一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隐没在黑暗里,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,大雨劈头盖脸落了他一身,湿漉漉的水痕在他的脸上纵横流淌。


善见塔的最高处从很久前就没有吵闹过了,包括雨声,也包括心声。


自他登临王座以来,他以绝对的精神控制和强硬手腕横扫了天域,一切都好似按照他的意念想法塑造,连那些痴缠日久的世人心音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甩在身后,如同无状的呓语。


可今夜的雷声太响,像要从腐朽的泥泞中震出新死骨骸,魑魅魍魉。


鬼魅生自人心啊。


帝释天捏紧了胸口浅薄的衣襟,在混合着雨水气息的幽幽莲香中嗅到了经年日久的血腥味,不是他的,却有钻心的痛意在空旷的胸腔中回响。


“撕碎我吧……来个人撕碎我吧……”


呓语清晰了起来,不是难辨男女老幼的混合黏稠,那声音清朗,字字句句都浸着无边恶意。


“给我……给我玉酿……给我什么都好……”


雨夜砭骨的寒意顺着帝释天赤裸的脚腕蜿蜒上爬,帝释天将自己的手平举,端详着玉白的腕骨在凄厉的风雨中依然无暇,他笑了起来。


那声音见他无动于衷,又开始絮絮重复一个名字。


“阿修罗,你的战神,你忘记他了吗?”


“阿修罗光明磊落,而你是他的叛徒。他怎么会原谅一个处心积虑的人呢?”


“你真的了解过阿修罗希望什么,想要什么吗?他不需要这些,也不想看你这个样子,更不想成为王啊。”


“阿修罗。”


“我的阿修罗。”

……

帝释天置若罔闻,任由那个名字伴随着痛意在胸口冲撞,他唇角溢出一丝血,很快湮没在雨中不留痕迹。


他站在善见塔最高处,俯视着雪白的城池,怜悯地勾起唇角,自言自语道:“你又懂什么。”


大雨仿佛从天穹裂隙而来,汹涌着和天域的王擦肩而过,打湿了整座城的莲池。


帝释天发足狂奔起来,他轻如鸿雁,衣摆在大雨中依然轻盈,他依然没能甩脱那个声音——他自己的心音。


那声音将一个故事重复讲了好多遍,起初帝释天还愿意耐心告慰,后来他发现这好像只是一段被抛弃的执念,无从开解。


他在大雨中无声哂笑这痴傻的执念,一切命运,皆在他手,他也早已给自己安排了最好的结局。


还有什么好执着痴缠的呢?


帝释天自觉念头通达,问心无愧。他神目中灵力流向丝缕分明,从人间,从天域,从深渊,从旷远的忉利天。


他已降落在城池之外,落在低谷平原,心无旁骛地走向与之对峙的深渊。


又毫无预料地停住了脚步。


碧色双眸低垂,他看得见命运交织,听得见心音诉求,独独看不破这万丈深渊。


这是他棋局中最重要的棋子,也是唯一的变数,他回想起来很久之前的一场“对弈”。


那棋局很大,隐约覆盖了半个莲池,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操控着棋子行走,进攻,那是百年间帝释天下的第一盘棋。


帝释天一枚白子落下,将棋局中的魔神棋子转化成金色莲花,偌大的棋盘之上,缠绕着炽热如岩浆般气息的黑红棋子已然势单力孤,岌岌可危。


与帝释天偏向于防守的稳健棋风不同的是,对手之棋棋风阳刚大气,在一局以转化魔神棋子多者胜的棋局中,这黑红棋子往往会不顾忌对手,径直前往魔神棋子最多的区域,试图在棋局中以勇武为恃。


可棋局最是公平,对弈双方都不能以超出棋子本身的力降临。


前期,帝释天冷眼旁观着黑红棋子大杀四方,短短十几局就将棋盘染上了弈者的黑。可意料之中的反转也往往随之而来,战线分散导致黑棋各自为阵,往往净化未毕便已深陷敌阵,甚至提前折兵损将。


此刻帝释天已经不声不响蚕食了角落里的魔神棋子,向对手留下的疮痍进发。


“这局是我赢了。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避其锋芒,保全自己呢?”


帝释天说着,不紧不慢地上前收割了黑红棋子留下的残子。不必全神贯注,计算好每一枚棋子最大利益化落点已经成了他的本能。


每一枚棋子,哪怕战到力竭,都恰到好处为帝释天巩固了阵营,忠诚地在棋盘上开出了金色的莲花。


只有黑红色的棋子是棋局中左冲右突的变数,它们永远不会为帝释天所谓的“最佳位置”所停留。


“我真的很期待能够在这样一局棋中被你制衡,可惜你的阳谋,在棋局中永远胜不过算计。”


话音落下,一局棋已经下无可下,胜利唾手可得。帝释天索然无味地停了手,静静眺望莲池外的远方。


并没有人敢和天人之王对弈,帝释天对面空无一人,一丝黑红色的灵神体从帝释天单薄的胸膛蔓延出去,晕染在棋子上。


这颗不在主人胸膛跳动的心魂沉默着,不为失败所动容。


“倘若你本人在此,这局棋恐怕会有意思的多,不过……”帝释天失笑道,可他的笑容早已没了当初的柔软,“论孤勇决绝,我不如你。论步步为营,你不如我。这局棋,终究是你输了。”


帝释天的目光透过了棋局,落在了多年前落下的数枚棋子上。他不再纠结于身外之事,选择了继续义无反顾。


遗落的灵神体碎片已从遥远人间启程,不久后,将开启幻境最后一个轮回。


他捏着手指,笑容笃定。


风雨如晦,天域深渊之堑苍茫,帝释天在此间伫立的背影如同一茎独生的纯白莲花。


他不该在此处出现——魑魅魍魉的心音絮絮着想要将他拖下深渊。


他出现如命中注定——饱含深意的视线流转着在他身上逡巡不去。


古老邪神的低语浸着久违的兴味,他的声音被帝释天纤毫必现地回忆起来:“你的计划,确实是超乎常规的刺激。这份能献上一切的壮烈决心,也令人动容。”


在他劝说屈居狭间的堕落神明时,那邪神微笑的诡谲弧度究竟含了几分嘲讽呢?


污浊的淤泥恶臭黏湿,却能从中生长出亭亭的白莲,帝释天是从世间恶中生长出的独一无二的莲。哪怕淤泥还在锲而不舍地试图将他拖进驳杂的永世黑暗,也只能打湿他,而不是毁灭他。


有些谋划,布局者,执棋者,幕后的观棋者,以及棋子,都在一片祥和中暗流汹涌,推到桌上的所谓筹码,究竟是轻是重,也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
这一场“表演”,究竟按谁的心意安排,且拭目以待吧。


磅礴落雨渐渐式微,又一滴雨落后,长夜安静下来,回归了漆黑的梦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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